圖為王恩城(右)正在與同事分析案情。
通過梳理與被調查人重要關聯者的車輛違章記錄,他發現被調查人收受賄賂的證據;通過對銀行轉賬記錄的追蹤,他掌握了被調查人貪污公款的證據;在被調查人對抗審查調查,拒不交代違法問題情況下,他憑借豐富的經驗和敏銳的判斷,鑿墻取出藏匿的巨額贓款……
這名鍥而不舍、見微知著的辦案人員就是吉林省長春市紀委監委第十審查調查室副主任王恩城。自2014年調入長春市紀委以來,他以耐心細致、勇于擔當的精神,在審查調查工作中攻克了一個又一個難關。今年11月,王恩城被評為全國先進工作者。
像拆毛衣一樣查案
一次,王恩城奉命查辦長春高新創業投資集團有限公司原副總經理陳某陽腐敗案。
陳某陽在擔任集團副總經理的同時,還兼任集團3家下屬企業的總經理。專案組通過查詢有關信息,并沒有發現陳某陽個人或其家庭名下財產超出正常收入。然而,再次梳理情報信息時,一個細節引起了王恩城的注意:在一年多的時間里,陳某陽在長春市內多家高檔酒店有上百次入住記錄。什么樣的收入能支撐這樣高的消費呢?隨即,專案組調取了陳某陽名下銀行卡的流水記錄。
這個流水記錄足有上萬條之多,梳理起來難度可想而知。但是,王恩城沒有退縮,他花費大量時間,對陳某陽銀行流水進行逐筆核對,兩筆可疑的轉賬記錄引起了他的注意。這兩筆轉賬均是某私營企業老板向陳某陽的匯款。一邊是國有企業管理者,一邊是私營企業老板,這其中是否藏著不可告人的秘密?為了查清這個問題,王恩城將陳某陽任總經理的3家下屬企業以及與這3家企業有業務往來的144家公司的有關財務情況匯總到一張1.2米長的圖紙上。經此梳理,他很快發現了陳某陽腐敗問題的關鍵證據。
陳某陽被帶到專案組后,看到彩筆標記的一組組數據,額頭冒出了汗珠。在強有力的證據面前,他很快就交代了自己貪污受賄的事實。經查,陳某陽貪污6500余萬元,受賄220萬元,另有1.02億元已虛開發票掛賬,只待企業有轉入資金時即可套走。幸虧專案組及時查明此案,并將贓款全部收繳,才挽回并避免了國有企業巨額經濟損失。這也是截至目前長春市紀委監委查處的職務犯罪案件中涉案金額最高的案件。
“王恩城有一雙火眼金睛,他特別善于分析情報信息,總能從不起眼的地方拽出‘小線頭’,從而把整個案件像拆毛衣一樣拆開。”第十審查調查室干部姜思宇說。
火眼金睛的背后,是王恩城多年工作經驗的積累,更是他在工作面前舍身忘我、高度負責的精神。“他基本是全年無休,經常在凌晨一兩點鐘還給我們發信息布置工作,我們第二天一醒來就會看到。”第十審查調查室干部劉恒遠說。
從細微處發現問題
心細如發,善于從細微處發現問題,讓王恩城能夠屢破大案要案。在辦理榆樹市政協原黨組書記、主席馬某腐敗案件時,王恩城再次憑借一個小線索,解開了案件的大迷局。
經專案組初步了解,馬某家庭名下只有一套房產、一輛邁騰汽車和十幾萬元存款,似乎沒有什么異常。
“我們再來梳理一下現有信息,看看還有哪個方向可以突破。”在案情討論會上,王恩城一邊鼓舞士氣,一邊引導大家拓展思路。馬某曾任榆樹市人民檢察院反貪局副局長,榆樹市紀委副書記、監察局局長等職務,他會不會利用從事反貪反腐的工作經驗跟組織耍“花招”,由他人代持財產?“我們應該將與馬某有密切關聯的人員一并納入調查視線。”在冷靜思考后,王恩城提出了這樣的建議。
隨即,在馬某兒子馬某銘駕駛證違章信息中,王恩城注意到,馬某銘駕駛的豐田埃爾法商務車價值近百萬元,實際出資人為某房產開發商。隨后,專案組獲悉馬某將赴海南休養,便趕往海南調查。在海南,專案組發現了馬某位于三亞市的私人別墅,且該房屋交款人是另外一名房地產開發商。在事實和證據面前,馬某再也無法逃脫,如實交代了自己的受賄問題。
還有一次,王恩城負責調查長德新區黨工委原書記李某受賄問題。李某自認為“事情”做得非常隱蔽,組織不可能查出破綻。于是,在組織談話時,他只承認自己有輕微的違紀問題,對職務犯罪問題卻矢口否認。
“既然你承認有違紀問題,那就說說具體有哪些問題吧。”王恩城不動聲色地同李某談起了違紀問題。在李某交代的違紀問題基礎上,王恩城緊抓其中細節不放,使李某的破綻越露越多。王恩城又適時拋出專案組已經掌握的關于李某職務犯罪的證據。見此情景,李某心理防線崩潰,很快交代了自己受賄的犯罪事實。
必須成為鐵打的人
在被審查調查人眼中,王恩城讓人望而生畏,辦案輕而易舉。然而,王恩城在查辦宋某安違紀違法案件時,卻因為上火嘴上起滿了泡。
宋某安曾在長春市人民檢察院從事反貪工作18年,后又調入市紀委工作,是王恩城的同事,也是查辦貪腐案件的行家里手。查辦此案的難度可想而知,對此,王恩城不斷鼓勵自己:“不能把棘手的事兒交給別人,一定要秉公辦好這個案子。”
初核期間,宋某安也略有察覺,但他沒有主動向組織說明問題,而是想盡辦法威逼利誘辦案人。有一天深夜,王恩城從辦案點出來,發現車頂被人放了一只掰斷翅膀的鴿子。面對這樣的對手,王恩城沒有退縮。
立案后,王恩城細心研判了宋某安的性格特點,制定了周密的談話方案,并采取了先繳贓后查案的策略。僅三天時間,宋某安就交代了將收受賄賂1000余萬元藏匿在其戰友家的事實。
“作為一名紀檢監察干部,不管面對什么樣的調查對象,都不能怯懦。”這是王恩城辦案多年得出的結論。
在調查長德新區黨工委原書記李某受賄案時,李某曾托人向王恩城“表達心意”:“你幫我和他說說,別再查我了,我給他安排個上億的工程,如果不會干,我給安排人干,他分成就行。”
對于李某的“心意”,王恩城毫不猶豫地拒絕了。“我們在調查對方的同時,對方也會從多方面打探我的性格、愛好、交際圈等,要想不被對方打倒,自己必須成為鐵打的人。”王恩城說。
除了審查調查,王恩城思考最多的就是如何帶好隊伍。他所在的第十審查調查室經常舉辦“案件大講堂”活動,每名干部發揮所長輪流為大家講課,從案件線索處置到談話突破、筆錄制作,既分享成功經驗,也總結失敗教訓,大家在交流研討中共同提高。
“我不能僅憑一己之力去查案,帶好隊伍才會讓我們紀檢監察事業有無限生命力。”王恩城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