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抱歉,我在上級紀委協助辦案,現在外地出差,不能到現場領獎了……”2021年12月28日,在湖南省“人民滿意的公務員”表彰大會前一天,本來要出席表彰大會的株洲市紀委監委干部監督室主任劉桂西向上級組織部門電話請假。
不是在辦案,就是在去辦案的路上。今年56歲的劉桂西已在反腐一線奮戰了30年。作為主要承辦人,他參與了陜西省人大常委會原黨組副書記、副主任魏民洲,岳陽市委原書記劉和生等一系列典型案件的查處。
走進劉桂西的辦公室,“全國檢察機關優秀偵查員”“全省人民滿意的公務員”“全省十佳反貪局長”“全省紀檢監察系統‘百名業務能手’”等榮譽證書放滿了整個書架。這些榮譽的背后是他30年如一日的堅守與付出。
鐵面溫情,讓三緘其口的審查對象悔罪認錯
“劉志偉要我轉達他對你的感謝,他說自己在監獄里會認真改造,請您放心……”前不久,郴州市委原常委、市委政法委原書記劉志偉委托代理律師專程到株洲市紀委監委,將這段“高墻內”的心里話帶給劉桂西。
劉志偉因受賄罪被判處有期徒刑十年六個月,在庭審現場認罪認罰并多次提到感謝劉桂西。他從被留置初期的態度強硬、對抗審查調查,到后來的悔罪認錯、配合審查調查,這一轉變離不開劉桂西的教育感化。
2019年2月,劉志偉因涉嫌嚴重違紀違法被湖南省紀委監委留置。因為留置前后的心理落差,加上身患疾病,劉志偉不愿意開口說話,甚至聽不進任何人的話。
劉桂西作為劉志偉的主要談話人,始終關心、關注著劉志偉的病情。他向專案組領導請示匯報后,請來了專家為劉志偉看病,發現他的病情確實比較嚴重。
診療方案確定后,劉桂西總是叮囑劉志偉按時吃藥、配合治療,還定期請醫生前來復查。一段時間后,劉志偉的病情有了很大好轉,愿意開口說話了,但對組織的審查調查依然很不配合。
被留置前,劉志偉就與其妻子、行賄人串供、轉移財產,企圖在組織審查調查時蒙混過關,這也是劉志偉對抗組織審查調查的“底氣”。劉桂西在談話時并沒有急于戳穿這些,而是對他講政策、講法律,用組織溫暖感召他。
2019年端午節,劉桂西沒有回家,他特意了解了劉志偉的口味后買來了他喜歡的粽子,在留置點陪他過節。這天,劉桂西和劉志偉談理想、事業、家庭,卻沒有問一句案情。
“你沒有因為我是被審查對象而看不起我,反而請醫生給我治病,陪我過節,一直把我當同志對待……”在組織感召和劉桂西耐心細致的關心下,態度強硬的劉志偉終于認清形勢、卸下偽裝,如實交代了自己伙同親屬共同收受巨額賄賂的事實。
移送司法前夜,劉志偉對劉桂西說:“我佩服你的辦案水平,更佩服你的人格魅力!我真心悔罪認錯,謝謝你挽救了我!”
“鐵石心腸”,這個“招呼”不能打
長年奮戰在反腐一線,身為“辦案能手”的劉桂西經常遇到一些親戚朋友打聽案件消息、幫審查調查對象說情,甚至帶著禮金禮品懇求“關照”。對此,劉桂西說:“身為紀檢監察干部,要懂規矩、守紀律,這既是對黨和人民負責,也是對自己和家庭負責。”
在查辦常德市委原常委、原副市長盧武福受賄案期間,一名重要涉案人為求劉桂西“手下留情”,多方打聽他的生活習慣、個人喜好,卻發現劉桂西從不喝酒、打牌,也不外出應酬,生活極其簡單,難以對其“下手”。后來,他看到劉桂西煙癮很大,便自認為找到了劉桂西的“軟肋”。
“當時這名涉案人提著15條高檔香煙一臉自信地來找劉桂西說情,結果卻碰了一鼻子灰。”參與該案辦理的一名干部說,面對這價值一萬五千元的高檔香煙,劉桂西看都沒看,嚴詞拒絕了這名涉案人的請求,并對他進行了嚴肅的批評教育。
在劉桂西的反腐生涯里,類似這種“人情關”“送禮關”,他不知遇到過多少次。親朋好友都說他是“鐵石心腸”,一點不懂“人情世故”,但他一遍一遍地給大家講紀律、說道理。漸漸地,熟悉他的人也就不再去“麻煩”他了。
不僅在工作中嚴于律己,在生活上,劉桂西也同樣嚴格要求自己和家人。
一次,劉桂西的愛人因膽結石急需去醫院做手術,一些親朋好友讓劉桂西跟醫院領導打個招呼,希望能給予他的愛人一些特殊關照,但劉桂西卻對此堅決回絕。
“當時確實有很多人不理解我為什么不打這個‘招呼’。”劉桂西說,親朋好友認為,以市紀委監委一個室主任的身份,請醫院領導給動了手術且無人照顧的妻子特殊關照似乎是“合乎情理”的,但他卻只能忍心看著妻子自己去排隊、繳費、做檢查,也不能打這個招呼。
“別人不理解他,但我理解他。”劉桂西的妻子唐夏嬌說,丈夫從事的工作有極強的原則性,如果他求別人辦事,等下次別人求他辦事時,他就無法推托,就可能犯錯,所以這種違背原則的口子絕不能開。
鐵骨錚錚,用“辛苦指數”換取群眾“幸福指數”
在反腐戰場上戰斗了30年,劉桂西辦理過上百起貪腐案件,“五加二”“白加黑”的工作狀態對他來說已是一種常態。由于長期在高壓狀態下超負荷工作,他的身體大不如前,長年忍受著肝血管瘤、腰椎間盤突出等病痛的折磨,但他從未因此耽誤過工作。
劉桂西常說:“腐敗嚴重侵蝕人民群眾的幸福感、獲得感、安全感。我苦一點,累一點,腐敗就少一點,群眾幸福就多一點。我要用自己的‘辛苦指數’換取群眾‘幸福指數’。”
“在盧武福受賄案的一次關鍵談話過程中,劉主任的病情著實嚇了我們一跳。”株洲市紀委監委第七審查調查室副主任楊群杰回憶說,當時,劉桂西突然額頭直冒冷汗,雙手使勁捂著肚子,表情非常痛苦,臉色也很難看,我們問他怎么回事,他只說“沒事,過會兒就好了”。
專案組領導在監控中發現了這一情況后,緊急安排車輛把劉桂西送往醫院。醫生診斷,劉桂西的劇烈疼痛是肝血管瘤引起的,而劉桂西卻輕描淡寫地說了句“這個我知道”。醫生再三叮囑他要多休息,尤其不要熬夜,否則會加重病情。
可當時正值查辦盧武福受賄案的關鍵時期,劉桂西深知,如果“臨陣換將”很可能會貽誤戰機。所以,回到專案組后,他沒有過多提及自己的病情,只是說專案結束后休息一段時間就好了。直到專案組其他同志無意看到了醫生的醫囑,大家這才知道劉桂西一直帶病堅持工作。而此時,劉桂西已經讓盧武福徹底交代了受賄的主要事實。(通訊員 廖培)